遇见你之后

陈默的手很暖，掌心有常年调音留下的薄茧。他牵着我的手，走在暮色中的街道上。路灯一盏盏亮起，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"其实我第一次见你，不是在咖啡店。"他忽然说。

我惊讶地转头看他。

"是在地铁站。"他轻笑，"你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画画，专注得连列车进站都没发现。你的速写本上画满了形形色色的路人，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。"

我想起那天，确实在地铁站画了很久的速写。原来在那个时候，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我。

"后来我发现你经常去那家咖啡店，就每天在那里等你。"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，"我知道你每天下午三点会来，总是点一杯美式，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看书时会不自觉地咬嘴唇......"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原来那些"偶遇"，都是他的蓄谋已久。

"林夏，"他停下脚步，转身面对我，"我想带你去个地方。"

他带我来到一栋老式公寓，推开顶楼的门。这是一间宽敞的阁楼，正中央摆着一架老式三角钢琴。月光从天窗洒下来，在琴身上镀上一层银辉。

"这是我工作的地方。"他走到钢琴前，"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。"

他掀开琴盖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。月光下，他的侧脸轮廓分明，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
"想听什么？"他问。

我摇摇头："你弹什么都好。"

他闭上眼睛，指尖落下。是德彪西的《月光》。音符在月光中流淌，像是一首温柔的情诗。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，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心动。

一曲终了，他起身走向我。月光下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。

"林夏，"他轻声说，"我想每天都为你弹琴。"

我踮起脚尖，吻上他的唇。他的唇很软，带着淡淡的咖啡香。他愣了一下，随即加深了这个吻。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腰，将我拉进怀里。我们的心跳在寂静的阁楼里共鸣，像是谱写着一首无声的乐章。

从那天起，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个人。他会在清晨为我弹奏肖邦的《夜曲》，会在我画画时安静地坐在一旁调音，会在我熬夜赶稿时煮一杯热牛奶。我们会在月光下的阁楼里跳舞，会在雨天的咖啡馆里分享同一本书，会在午夜的街头追逐最后一班地铁。

直到那天，我收到一封来自巴黎的邮件。一家知名出版社看中了我的插画，邀请我去法国发展。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，但意味着要离开陈默。

我站在阁楼的窗前，看着他在钢琴前忙碌的背影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，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。

"陈默，"我轻声说，"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。"

他的手指停在琴键上，转过身来："多久？"

"可能......一年，或者更久。"

他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我以为他会生气。但他只是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。

"林夏，"他握住我的手，"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？遇见你之后，我才知道什么是心动。现在我想说，遇见你之后，我才知道什么是完整。"

他的声音有些哽咽："我会等你。等你回来，我们一起谱写属于我们的乐章。"

我扑进他的怀里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。他轻轻拍着我的背，哼着那首《月光》。我知道，无论未来如何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。因为遇见他之后，我的生命才真正完整。